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I
F
E
-03--9
周二
会有始料不及的运气
会有突如其来的欢喜
LIFE.01
未来的你我
我对坐在对面的丈夫说把辣椒拿给我,馒头有些没味道。他推了一瓶醋。
“别想让我吃醋!我要辣椒!”他又把一瓶胡椒粉递给了我,“你妈妈拿来的辣椒面真带劲!
我闻着都胃疼。”
我有些生气,“妈妈是给你托梦了吗?她应该把辣椒面撒你一脸,还没睡醒!绿瓶子后面的那是辣椒!”
他拿起绿瓶子后面的一罐子辣椒,看了又看,怀疑着自己舀了一勺放进嘴里,边吐边和我要水,我一脸诧异“你疯了吗?你从小就吃不了辣椒,我的天,给,这是水,别乱吐好吗,我的衣服!”我生气了,他带辣椒油的口水粘了我一身。
他拿来抹布给我擦,动作和我一样因为衰老而显得慌张且迟缓。
“我的天,你又拿的什么?抹布是擦衣服的吗?你今天是不是要气死我。”
我生气的走进卫生间处理衣服上的污渍,想着出来再和这个调皮了一辈子的老男人算账。
焦急万分
LIFE.02
二
换了一身衣服,“是不是我妈妈托梦给你,把你吓傻了啊,尽干些蠢事!”我穿了女儿买给我的一件红色外套,本命年外套。
我看到他的时候愣住了,我丈夫拿着一个没剥皮的橘子往嘴里送。
“口真渴,吃点水果。呸!真难吃,这是什么东西,家里怎么会有这种难吃的东西,比你吃的螺蛳粉的味道还难吃。”
橘子掉在了地上,牙印清晰可见。
我捡起橘子,差点没有直起腰,这一刻还是来了,记忆从此刻开始被他的大脑剪成碎片,我知道在他无法把控的间隙,碎片混同,一向注重逻辑的他,那些碎片正在打破他律师引以为傲的逻辑。
我开始害怕,腿不由的打了个颤,不是害怕他生活不能自理,而是害怕他忘了我。
身为一个作家本身所有的感性让我有些不知所措,一瞬间又被手里的橘子拉回现实,相处了一辈子了,时光的尽头忘了就忘了吧。
尽管他年轻的时候对我说过不会忘了我的话。
我从牙印处剥开橘子,取了一瓣递给他,“诺,现在尝尝。”“你不会得老年痴呆症了吧!竟然给我剥橘子!”
他拿起来吃了。“我的西装呢?这会儿该去上班了,事务所下午还有事情呢?”他在衣柜里自顾自寻找,“这个帽子这么难看!像老头戴的,你的审美就是不如我!还有这外套,颜色真俗气!………….”
LIFE.03
三
我看着他边吐槽衣帽,边寻找,动作敏捷了不少,和他三十岁找不到合身的衣服一样,一直吐槽我给他买的衣服,吐槽我对棉质衣料的执着,最后真的惹我生气了。
我冲他大吼“看不上了自己去买呀,胖子一身膘,还要修身西服。
事务所来了可爱的小姑娘吧,三十岁的老男人,别吓着人家!”
我说到最后连我自己都能感到一股醋味。“嘿嘿,就知道你会吃醋,小醋王,我怎么这么喜欢你吃醋,哈哈哈哈哈。”他凑到我跟前一脸坏笑,系好领带,“傻子,我第一眼就认准的就是你。”
他凑到我跟前,“又想什么呢?律所现在可没有小姑娘了,醋王,吃了一辈子醋,还说不爱吃醋。”
回忆在我这里就是一条河,我逆流而上,衰老有时也令我模糊,我不知道在他那里断成节的记忆是什么样的,可能他此时是跳跃在海边的人,像少年时的他跟着母亲去厦门,然后蹲在海边拾贝壳。
卫生间传来他的声音“这里怎么有别人!你是谁?为什么这么看着我!”
我进去,看见他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恶凶凶的。“那是你自己。”我有些伤感,可能他此时遇到的是在此之前的自己,对如此苍老的人并不看好。“看看你的样子,我们怎么就老了呢?
你不会真以为我痴呆了吧,嘿嘿,骗你的。”他朝镜子里的我吐了吐舌头。
时间的旋涡让我猝不及防,原来他一直记得我,那年我们去挪威,北极圈的极光像是空中翻腾的巨鲸,我没有想到他会求婚,他说“嫁给我吧,我想和你走一辈子。”
“你还记得那年在小岛上对我说过的话吗?”我问他。“记得,我记得那时第一次看见你哭,我以为我说错了话。”
我是个一直善于掩藏的人,所以和他刚在一起时并不怎么热情,太阳落下去的海岛余热散尽,海风将岸边的篝火吹得闪烁,一丝凉意侵袭,他静静地坐在我的身边,替我披上披风。
我注意到他静静地盯着篝火,稚气未脱的脸被火光闪烁,眼睛里也有闪烁。
问他怎么了,想到难过的事情了吗?
知道他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离异,他说过,小的时候父母总是吵架,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父母要吵架,爸爸妈妈不应该是相爱着一直到老的吗,一次他母亲拿着刀对着他父亲大吼,他害怕得一直发抖,坐在门口一直哭。
我往他身边挨了挨,“如果可以回到过去,我一定出现在你五岁那一年,带你去玩一天,去游乐场,哈哈哈,大姐姐拐带儿童的感觉。”我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说这些,总觉得可以安慰安慰他。
“我在想,如果你在五岁那年看到我,要带我走,我一定会跟着你走的。毕竟是个漂亮的姐姐呢!”
“好呀,带你去吃你爱吃的牛排,然后去游乐场。”他眼里的失落散尽,看了我一眼立马红了脸,低下头烤火。“你刚才在想什么?
”感觉我可能猜的不对,也为了缓解他的尴尬。“我以后,很久很久的以后,我得活得比你长。我要替你料理后事,孩子们料理我不放心,粗手粗脚的,不知道你喜欢安静,也不知道你喜欢有森林的地方,我要好好的替你找地方。
虽然很难过,但是你最后的时光一定由我来,我比你年轻五岁呢!”这是他十九岁的时候。
很幸运我们竟然在最后离别的时候回到了最初的那个海岛上,他为我的未来担忧,我第一次红了眼睛,我们第一次接吻,海风里带着幸福的味道,但是有些苦涩。
“嗨,小姐姐,我能邀请你跳一支舞吗?”
褶皱中我看到了他眼里的羞涩和胆怯,以及第一次他对我说的话。“
可以呀。”我早就被记忆打败,我终于明白了年轻时他对我说的那句话的含义“我不会忘记你,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你呀。”
我的少年回到了他十九岁时,第一次遇到他的小姐姐,尽管途中波折坎坷,他始终没有忘记她。
我此时在回忆少年,他早已离开,在某年的伊始,上面的故事是我想象在某个时空里我们会一直走下去,一直到很久很久的未来,某天早晨他开始失忆。
这样的结局很好,在这个时空我们的过往他可能已经忘记,事实上我们从来没有见过面。
可是我知道,他曾经爱过我,很爱很爱,我们一起挑选了婚纱和西服,一起勾画了未来。所以我把我们没有来得及走完的一生写成了故事,希望你不要生气,我安排你得老年痴呆症。
因为我想记住你,在没有你的未来。
作者简介:桃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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愿你暴富
愿你永远正能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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